2001-11-12 10:44:00 现在流行网论坛

　　这个世界越来越低级趣味，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让人找不着北。所以，这个世纪之交的春天，是美女的春天，是欲望的春天。文坛上美女的倩影翩飞如蝶，到处是肉欲的味道，没有肉欲的气息是可耻的……

　　热爱文学、热爱阅读的人们都不能漠视这样的现实，作家的身份和地位正在戏剧性地发生着变化：作为八十年代初的精神导师，到八十年代后期变成了“零度情感”的平民，到九十年代初成了“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痞子，到九十年代末，石破惊天——作家开始与“鸡”同日而语，并且以“鸡”为时尚、为前卫。

　　历史和现实使我们不能不承认，在市场化的时代，任何写作者都是在出卖着自己的智慧、情感、体验和生活。但是在今天的文坛上，却流行着这样一种风气：不单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小美女”，还有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尚未珠黄的半老徐娘，她们热衷于抖露自己的个人隐私，热衷于在性山欲海中缠绵，热衷于把自己和自己的文字包装得风情万种、情欲贲张，以此来诱惑读者。真是欲海横流，方显现美女本色。

　　我不知道，这样的写作，与游走在都市迷离夜色下浓装艳抹出卖自己的女人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前者出卖的是肉体，后者出卖的是精神。性的内容一旦丧失了信念、理想和诗意的内核，就堕落成了依靠文字的精神卖淫。当然，她们的文字比起赤裸裸的三级小说还是要有档次一些。至少，并不是一开笔就真刀真枪，十八般武艺，从头杀到尾。总算还有点恻隐之心，总算还考虑到了照顾国情，所以颠鸾倒凤、金风玉露、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都还是云遮雾绕，躲在遮羞布的后面，有时还冠以各种动听的名目以示深刻。

　　简单斥责她们浅薄是真正的浅薄，因为她们都是绝顶聪明、绝顶深沉的女人。她们会说，她坚持的是女权主义者的立场，并且是在“为女人写作”。但是，我却只能惋惜，以肆无忌惮的欲望化方式进入男性视野并引起猎艳般的瞩目，这种貌似取得主动性的背后，是女性主体意识的彻底丧失。她们也许忘记了性爱文学大师D.H.劳伦斯的诤言，“要想让生活变得可以忍受，就得让灵与肉和谐，就得让灵与肉自然平衡、相互自然地尊重才行。”

　　最近看到一则消息：去年，法国的《周末》周刊刊登了一幅女作家D.艾贝尔一丝不挂，全裸在沙发上与读者哈罗的照片。这个姿色平平但身材尚可的女人是三级小说《女变色龙》的作者。这使我更加相信，某些“现在的生活方式完全西化”的美女一定满心羡慕西方的自由与开放：“同居的男人离开了”、“渴望做个单亲妈妈”、“像XX一样疯狂”未免太遮遮掩掩，还是西方一干二净、三点毕现来得过瘾。咱们为什么不能图文并茂大曝一回春光呢？哎，这都要怪中国的法律呀……还有中国的读者，怎么动不动就要“呕吐”呢？


　　现在，某些洋洋得意坐在家里，一边数着钞票，一边享受着世界声誉的“美女”也许并不知道，其实她们的祖师爷——美国女作家阿娜伊斯宁早在七十年前，就指出了这条写作路数的真谛：

　　“不论什么爱情，我都无法抗拒，我的血液开始起舞，我的双腿已经张开。”就是这个女人，出版了惊天动地的《性爱维纳斯》和记录自己“原汁原味”性爱生活的巨册日记《火》。而她的仿效者和追随者们，欲盖弥彰的作派却远没有她来得激情来得痛快来得真诚，故而也多了几分矫揉造作与虚伪。

　　市场和作家对读者阅读趣味的操纵已臻出神入化。我承认自己是个有些低级趣味的人，我私下里充满热望地盼望着（并且已经准备好了接呕吐物的垃圾桶）：大街小巷的书摊上早日出现《美女作家XXX写真集》或者《美女作家XX日记》之类“顶级”的能够满足我窥淫欲望的小册子。无耻的我想知道：在身体之后，她们还能露出什么来？——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