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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爷驾到!
"哈──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家一起扭头看去。一群人簇拥着一身休闲装的周星驰走了进来。他满脸笑容,左手伸向主持人许戈辉,右手摘下帽子潇洒地一扔(背后早有人接住帽子并掸尘若干次),脑袋也顺势一甩。与戈辉打过招呼,他扭头低声问助手:"为何戈辉姑娘对我这个发型完全没反应呢?"
对不起,以上纯属虚构。
周星驰头戴深蓝色棒球帽,穿一件白色棉T恤,一条浅蓝色滚白边的运动裤,脚穿球鞋,晃着两个细胳膊几乎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客气又有些腼腆地跟戈辉打招呼,然后扭头问助手:"这个访问是多长时间?啊,45分钟?那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怕黑怕蟑螂但不怕老鼠的男人
给周星驰作人物素描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他几十年如一日地穿着白上衣休闲裤,脚上不是布鞋就是球鞋,外部特征明显。同样,给他写一个小档案也是答案分明。他的个人档案在网上像免费下载软件一样随手可得,版本多样,哪个才是真的呢?周星驰亲自核实了戈辉手中的那份资料。
周星驰于1962年6月22日生于香港,祖籍是浙江宁波。他是家里的宝贝儿子,读书读到中学毕业,对母亲非常孝顺。一米七四的瘦削身材好象没怎幺变过,这次为拍《少林足球》努力锻炼了一年,更结实了一些。他是巨蟹座,属虎,据说这种组合的男性比较细心,比较顾家,但又有事业心。他最爱穿休闲装,最爱蓝色,尽管长年穿白色上衣。他喜欢狗,爱听古典音乐。他喜欢的书只有两种,就是中国古典小说和漫画,难怪拍出了好多又在古代又像漫画的电影。电影中的他风流不羁、胆大包天,现实中的他却承认自己怕黑,晚上一个人呆在家里,要把灯都开着才能睡觉。戈辉问他,这幺坦白地说出来,不怕影迷们失望吗?周星驰反而不解:"为什么失望?怕黑有什么不妥?我不仅怕黑,我还怕蟑螂。"
越听越不大男人了。
"但是我不怕老鼠哦!"周星驰瞪大眼睛补充,"我还算不错。"
玩的就是"新"
周星驰的星途是从无线电视台的艺员训练班开始的。1983年毕业之后他就在无线电视台名为《430穿梭机》的儿童节目中做了5年主持人。这5年的光阴让他至今都很怀念,当时他只想演戏而不是做主持,但是在儿童节目的制作中他常常必须动作夸张,又拍手又叫好,他的内心则是"又喜又悲,又挣扎又享受",非外人可以明白。
他拍的第一部电影是1988年的《霹雳先锋》,而且凭此片荣获1989年金马奖最佳男配角,从此便一发不可收,13年来拍片40余部,多次打破港产片历史纪录,成为集演员、编剧、导演于一身的香港电影人。由他自己成立的星辉海外有限公司成立以来共拍过三部电影:《食神》、《喜剧之王》和《少林足球》,一部比一部反响强烈。
回过头来整理他饰演过的角色,不难发现以底层人物居多,比如乞丐、跑龙套演员、厨子、小教员、穷人子弟等等。而且这些人往往推翻社会规范,颠覆权力架构,并且最后获得幸福。他的表演让人解气,看学生怎幺捉弄老师,看昏官被骂得狗血淋头,看恶霸被戏弄得像头驴,看皇帝像奴仆一样卑微,看神仙像孩童一样幼稚。现实中无法舒解的怨气,在他的电影中常常能一吐为快。所以不少研究他电影的专家们说,周星驰玩的就"反"。
对此星爷可不同意。"我没有刻意去反什么传统,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想做大多数人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当然也许传统就是大多数人做的事,但我只是要去做一些没有人做过的新的东西。"
说到新的东西,周星驰是有一套的,他善于把不同的元素糅在一起,产生出人意表的效果。在《百变星君》中,他把西片中神探变身的元素和香港某大型超市的日用品元素结合起来;在《武状元苏乞儿》中,他把武术比赛和赌马规则结合起来;在《大内密探零零发》中,他把古代生活和现代家用电器概念结合起来;这次在《少林足球》中,他又把功夫和足球结合起来。 星爷颇费了一番力气来用普通话向戈辉解释这种想法:"我们做电影的一定要很重视'新'这个课题,但是我说的'新'又不是新到大家都不知道,它是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又是都不知道的东西。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戈辉明白了,就是不知道观众明白没有。谁晓得伶牙俐齿的齐天大圣会有这样的困扰呢?
"看一部电视不能只是从头笑到尾……"
尽管周星驰的电影中还有许多其它演员、编剧和导演,但是大家似乎都把他作为这些电影的卷标。关于他的电影、他这个人的专题网站不计其数,光是研讨《大话西游》的网站就有38个之多,聊天室里则四处可见大话西游的影子。面对群情汹涌的影迷,周星驰有点意外。早前他在北京大学演讲,讲堂里盛况空前,学生们个顶个是周星驰电影专家,提问刁钻,要求不少,让周星驰有些始料不及。有学生要他当场演绎"曾经有一段爱情……我想会是一万年"这段最经典、最流行的对白,结果周星驰自己却已不记得这段词到底是如何,让大家颇为郁闷。这次戈辉再问他最喜欢哪一段对白,他就很明白地说:"就是大家都很喜欢的那段对白,孙悟空把金箍戴上头的时候说的那段话,曾经有一段爱情……这段对白其实就是那部电影想要说的主题,本来很肉麻很虚假的一段话,最后却成为一段心声。"
不少人认为周星驰的电影经历了某种转型,早期是一种闹剧式的喜剧,现在则逐渐有点向卓别林式的悲喜剧发展。说得通俗点,以前看他的电影只有哈哈大笑,笑完就算,现在则是笑并哭泣着,乐并思考着。周星驰也点头同意这一种分析:"以后悲剧和喜剧越来越不能很清晰地划出界限,看一部电影不能只是从头笑到尾,或者从头哭到尾,而应该有起有落。"他举起双手上下比划:"但是到最后,还是要让大家觉得人生是美好的。"
关于他和他的电影,外界的权威分析之众多、之深邃、之精辟,是周星驰自己远不能及的。那些诸如《论周星驰与后现代文化现象》、《"大话西游"的美学研究》、《周星驰喜剧欣赏品析》、《周星驰表演艺术浅析》这样的文章标题不再是像电影中《演员的自我修养》那样只是摆出来的喜剧元素,而是代表了一群具有高等教育文化背景的人,把周星驰从国人对香港电影的浅显印象中分离出来。
周星驰对大家的厚爱有些意料之外的诚恐,反正他是没法说清楚自己的表演艺术和后现代文化之间的关系,而且到如今他也仍然看不懂《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听完大家的分析归纳之后,他的结论是?quot;所以说还是观众看得清楚。"
最浪漫的事不能说
周星驰本来只是个普通演员,但是由于他长期在自己的表演中反复强调自己是靓仔,这在心理上有持续强化的作用,弄得现在谁都夸周星驰长得靓,包括他吐舌头、翻眼白、瞪眼睛时的样子。无论如何,周星驰的魅力是从电影表演上来的,但是要知道现在他还是个金牌王老五,这又使他的影迷们多了一种期待。
周星驰今年39岁,他说自己还没有遇到一个让他很想走到面前去表白的女孩。但是跟他传过绯闻的女明星倒是不少,某个网站开出一张清单,包括罗慧娟、张曼玉、殷安娜、朱茵、钟丽缇、蓝洁瑛、汤盈盈、莫文蔚、杨恭如、赵薇、于文凤等等。其实要按照电影里的星爷形象,他有500个女友也不出奇,毕竟电影里的他总是一副风流倜傥的少爷德性。但是现实生活中他的爱情归宿还只是一个空白。
谈到爱情,周星驰简直惜字如金,一句也不肯多说,而且显得有点局促。他淡淡地说自己喜欢的女孩没有什幺特定的特征,不一定非要长发或短发,漂亮还是不漂亮,关键还是要随缘。说到此处,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慨:"就像《大话西游》里面,他说这是上天安排,这个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说缘分。很多事情他没有办法说清楚,这个就是缘分吧。"
在周星驰眼中,他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那些老公公老婆婆,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街上。问他迄今为止做过的最浪漫的事,周星驰显得很为难:"没有什么,我怕我说了大家又觉得不浪漫……真的很浪漫的事我又不能说出来。"
不必理解我
周星驰在香港传媒界里素有低调的口碑,在许戈辉去采访前就有人提醒她:"这个人怪怪的,问十句答一句已经算不错了。"尽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当天的采访中大家还是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心态,去面对这个与荧幕上完全不一样的周星驰。
他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其实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都指望他本人多少是有些好笑的,偶尔也能如宋状师、包星星、韦小宝、华安、至尊宝一般口若悬河。也许是因为这些人物太深入人心,给大家印象太深,所以人们不仅指望,而且认定周星驰就应该是这样的。听说许戈辉要采访周星驰,一大票影迷跳将起来出谋划策,要求他当场表演对白、分析某个角色、解释喜剧窍门的电邮塞满了邮箱,其实在采访中这些要求他都无法做到。他的表情毫不丰富,言语毫不幽默,表达有时候认真又费力,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周星驰自己知道这一点,他觉得自己本来就是普通人一个,他也听过很多人说"为什幺你不好笑?"、"在电影上你不是这样子的,你现在是在干嘛?"他摇摇头很无奈地说:"这就是把我跟我的工作放在一起来看。每一个电影它的角色就是那样子的,我希望大家都喜欢,但是人家常常都要求我像电影上那样。我常常希望,如果你把我跟电影分开来看,就是很正常的一个人。没什么特别的,其实我就是普通人。"
"你觉得大家都理解你吗?"
"不知道,也不重要吧……不觉得挥美斫獍伞N裁匆晴劾斫馕遥坎灰欢ㄐ枰斫馕遥蛭斫馕移涫稻兔皇裁纯赐贰H绻盐腋缬胺挚矗鸵欢ㄊ瞧胀ǖ娜恕U娴拿皇裁春每吹摹N抑浴蠹蚁耄绻腥讼肜斫馕遥褪且蛭遗牧撕芏嗟缬埃晴鬯哉飧龅缬胺浅S行巳ぃ醯孟不犊矗褪悄敲醇虻ァ5钦飧鍪俏业墓ぷ鳎曳堑冒盐业墓ぷ魅プ龊谩0炎约旱墓ぷ髯龊茫庖环矫嬉膊皇侵挥形乙桓鋈瞬耪庋幼觯锹穑课颐谴蠹叶及炎约旱墓ぷ髯龅煤芎谩K悦皇裁刺乇穑冶旧砭褪潜冉掀胀?"?quot;
不拍电影做武术教练
周星驰如今身家过亿,但最想做的事却还是"赚大钱和读书"。"我说的钱不只是口袋里的钱,"他一只手把右边裤袋掏出来,然后指指心口"还包括这里的钱,心里的钱,就是一个理想。"他的理想就是拍好的电影,至于读书,他知道那是一个梦想。
不过另一个梦想就实在多了,做武术教练。周星驰的偶像是李小龙,从小就对中国功夫十分向往。在他的多部电影中,他对功夫的运用和联想也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比如《大内密探零零发》、《武状元苏乞儿》、《少林足球》等等。周星驰说:"以后不拍电影的话,我大概会是一个武术教练。"
功夫是他的电影中一个重要的元素,也是近年来港产片的一个出路。周星驰认为动作片是香港电影向外走的一个好方法,像《卧虎藏龙》就是典型,它的华语对白也很多,但是它把中国功夫诠释得很精彩,所以才能取得国际上的认可。在这个思维下,《少林足球》无疑是一次功夫喜剧的尝试。可惜,虽然票房在香港创下纪录,现在不仅没有走出国门,连走出香港来到内地都成了问题(各位内地读者如果已看过《少》片,多半是翻版吧)。看样子星爷除了琢磨电影创作和表演,还得在国内市场的游戏规则上做做功课。
周星驰说拍的电影老是不能让自己完全满意,所以在他变成周教练之前,我们还可以放心期待他拍出更多更好的电影。除了拍电影,他当然继续保持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怕黑就开了灯睡,旅个行就开心,吃个饭就高兴。现在中国在十强赛出了线当然更是欢欣鼓舞,他正准备组个队明年去日韩为中国加油助威呢。
说不定一生的缘分到时候会碰着,谁又知道。